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和离书。
那根本就是——
一张白纸！
什么内容都没有。
她翻来覆去地看，信封上面也没有字。
内容也一个字没有。
险些怀疑自己的和离书被换掉了。
她找遍了整个房间，都没有找到别的任何信封。
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，她的和离书一直是放在枕头底下的，没有动过。
是什么时候被调包的？
谁会调包和离书这种东西？
还是说……从一开始，萧淮复给她的就是白纸？
当时她眼盲看不见，萧淮复给了她这东西，她也无法确认内容！
再一想到今日出宫时问萧淮复该怎么应对和离欺君一事时，他也没有明确给出回答。
还以为他是没有想出办法来。
如今一看，他恐怕就是没打算和离！
这和离书，是假的！
瞬间，沈栖月心头怒火被点燃，她手指用力，狠狠捏皱了那张纸。
气得差点撕掉。
她忍住了。
她得去找萧淮复问个明白！
“我出门一趟，晚饭不必等我！”沈栖月拿着假和离书便怒气冲冲地出门了。
“这么晚了还要出去？”任今朝从后厨探出头来，看着沈栖月怒气冲冲地离开了。
沈栖月再次来到东厂时，天已经黑了。
她试着以督主夫人的身份进入东厂，东厂的侍卫果然没有阻拦她。
原来只有她以为与萧淮复和离了。
她竟然被骗了好几个月！
沈栖月怒火中烧直冲观雪苑，观雪苑里十分安静，一个人都没瞧见。
往书房走的路上撞见方池，沈栖月问道：“督主呢？”
方池见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，指了指卧房，“督主伤重，已经昏睡了。”
沈栖月咬牙切齿：“我去看看！”
“不必跟来！”
方池微微颔首，望着卧房的方向，叹了口气，难怪督主吩咐天黑了所有人就回房间，不许在外走动呢。
“死太监！”沈栖月带着怒火冲进了房间里。
直奔床上的萧淮复而去。
然而萧淮复躺在床上却脸色惨白，听见声音也没有醒来。
沈栖月拿出银针，刺了他身上几个穴位，强迫他醒来。
但偏偏，刺了穴位也还是没有醒。
那就是……装的！
“死太监，你还装睡！和离书是怎么回事？你根本就没给我和离书是不是！这几个月你一直在骗我！”
沈栖月毫不客气地抓着萧淮复的衣领将他拉起来。
萧淮复醒了，却剧烈咳嗽起来：“咳咳咳……”
十分虚弱的开口：“何事啊？”
“你还装！你的伤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？哪有这么严重！”
“和离书怎么回事？”沈栖月拿出那张白纸放在他面前。
萧淮复却一脸疑惑，“和离书？什么和离书？”
沈栖月震惊地看着他，“你给我的和离书啊！”
“本督何时给过你和离书？”
“哪有和离这回事？”
沈栖月被这话惊得一时语塞，愣愣地看着他，“你！”
“无耻！”
“你竟然骗我！骗了我这么久！”沈栖月气愤不已。
拉着萧淮复下床，“快，重写一封和离书给我！”
萧淮复却一把将她拉在床边坐下，神色凝重，“写不了，不能和离！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要和离，就要得到皇上的同意，否则便是欺君。”
闻言，沈栖月正要说那就去皇上面前请旨和离。
萧淮复却又打断了她：“本督不会和离。”
他眉头紧锁，眼神复杂。
沈栖月心中怒火快要克制不住，紧攥着的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。
“你就是到死也不肯放我走了？”
萧淮复神色认真，“是。”
闻言，沈栖月眼底闪过一抹冷意，袖中匕首猛地出鞘，狠狠地刺向了萧淮复。
毫不客气地刺在了他的腹部。
然而尖锐的利器划破肌肤的那一刻，沈栖月猛地惊住，“你为何不躲？”
明明他看到自己拔.出匕首了。
看着她手上染红了鲜血，沈栖月紧张得立刻松开了手。
萧淮复疼得皱起眉，脸色愈发苍白，却一把拉住了她松开的手。
“刺本督一刀，气可消了？”
他嗓音低沉而平静，没有丝毫的怒意。
他是故意没有躲开。
沈栖月心情复杂，难受得红了眼眶，“为什么要这样？若我这一刀刺中你要害呢？”
“你宁愿冒着死的风险，也不愿和离？”
她拔刀只想让萧淮复知道她和离的决心。
可萧淮复却以身迎刀，让她知道了他不和离的决心。
萧淮复却没有回答，垂下头，倒吸了一口气，强忍着疼痛，声音虚弱：“若是气消了，该帮本督包扎了吧？”
“你这样，走不出东厂大门的。”
萧淮复看了一眼她带血的手。
沈栖月看着他腹部还插着匕首，鲜血已经染红衣服，咬了咬牙，转身去拿药箱。
萧淮复缓缓脱掉了衣服，沈栖月蹲下身，拿帕子按住伤口，将匕首拔.出。
伤口并不深，没有伤到要害，但是流血很多。
想到萧淮复昨晚动用浩渺血阵，本就失血过多，沈栖月心中紧张了起来，手下的动作都不自觉加快，给他止血包扎。
寂静中，她清晰地听到萧淮复疼得呼吸声都在颤抖。
包扎好之后，沈栖月收拾完药箱，又去开药。
萧淮复却忽然叫住她，“擦擦手上的血。”
“别让外面的人知道本督受伤了。”
沈栖月愣了愣，拿起帕子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迹，才开药方。
去门外叫来方池，将药方给了他，“这副药方去煎药，快些。”
“是。”方池闻到了一股血腥味，但是并没有多问。
领下药方便离开了。
督主都没声张，定有自己的理由。
很快，方池便将汤药送来了，沈栖月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坐下。
吹凉了些之后，才递给了萧淮复。
萧淮复单手端着汤药慢慢地喝。
沈栖月沉默许久，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：“你不肯和离，不肯放我走，到底图什么？”
“你总不能是爱上我了吧？”
萧淮复一惊，被呛得直咳嗽：“咳咳咳咳……”
待到平复下来，他放下药碗。
神情有些复杂，缓缓开口——
